在唐代开元盛世的政治舞台上,李林甫和杨国忠是两位备受争议的宰相。李林甫以其流氓型政客形象,以权谋私,贪污腐化,被后人诟病不已;而杨国忠则以其政客型流氓形象,善于政治斗争,深得皇帝信任,但也因此被贪腐丑闻所困扰。两位宰相的不同风格和命运,反映了当时的政治风气和社会状况,也引发了后人对于政治道德与权力纷争的深思。
玄宗朝的红极一时的两位宰相李林甫和杨国忠,都对李亨持敌视的态度。李林甫,出自陇西李氏,也是李唐宗室成员之一。出身虽然好,但是李林甫做官的本事却是自己修炼来的。李林甫没有彻底发迹之前,他攀附的是我们前文提到的唐玄宗第一任宠妃,武惠妃。
能够攀附到武惠妃的原因也很简单,是因为李林甫年轻时候也曾经风流过,当时他的情人姓武,是武三思的女儿,和武惠妃一样都是老武家的女人。武三思当年虽然权倾一时,但是属于武家人的时代早就过去了,老武家当时在内廷的领军人物就是武惠妃。武三思的正牌女婿并不是李林甫,而是宰相裴光庭,只不过李林甫偷偷给裴光庭戴了绿帽子。人家裴光庭是正牌女婿,李林甫是野生女婿。正牌女婿裴光庭活着的时候官至宰相,但是却死在了任上。失去了靠山的武三思女儿,于是就到处找门路拉关系,希望将来野生女婿李林甫也能飞黄腾达。

所以,老武家的领军人物武惠妃暗中使力,最终李林甫谋得了黄门侍郎的职务。要知道,黄门侍郎这个角色虽然品级不高,但是却是内廷可以跟皇帝直接接触的角色,历朝历代,在很多人发迹之前都有过做黄门侍郎,或者黄门郎的经历。换言之,做了黄门侍郎,就等于进了后备干部资源池,可以跟着皇帝学习和历练处理政务的本事。将来只要是提拔,就一定是个巨大无比的乌纱帽。
两年之后的公元735年,也就是唐玄宗开元二十三年,李林甫被晋升为礼部尚书,同中书门下,一步登天做了宰相。
做了宰相的李林甫,投桃报李,对武惠妃感恩图报。比如在我们前文提到的,武惠妃陷害太子李瑛、鄂王李瑶、光王李琚三个皇子的那桩公案中,李林甫就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。当时皇帝征求李林甫的意见,李林甫山寨了当年废王立武事件中的李勣,说了一句——这是陛下家事,何必和外人商量。(“家事何须谋及于人”《旧唐书.列传.卷五十六》)
于是唐玄宗再没有犹豫,三位皇子被一窝端了。
三位皇子被冤杀之后,李林甫还顺势隆重推出了他心目中的皇帝理想接班人的人选——寿王李瑁,也就是武惠妃的亲生儿子,杨玉环的第一任丈夫。不过事不凑巧,这一次唐玄宗李隆基却最终决定把太子之位给了李亨。
那么问题来了。
李隆基支持寿王李瑁这件事情,朝堂上下的人都有所耳闻,这事等于打的是明牌,李亨心里也明镜儿似的。那么未来如有哪一天唐玄宗离开人世,这个即将成为皇帝的李亨,一定会视李林甫为眼中钉肉中刺。而且更加要命的是,就在三个皇子离开人世的同一年,武惠妃也一命归西,李林甫之前的靠山已经没有了。而这个时期的李林甫,刚刚当上宰相两年,他在唐玄宗心目中的地位显然还并不稳固。
怎么办?
李林甫要跟时间赛跑,想尽一切办法,阻止太子李亨登基。
李亨,毫无疑问,就是李林甫的天然政敌。
在历次李林甫与李亨的各种明争暗斗中,都没有看到唐玄宗明确立场地站在太子这一边。作为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,唐玄宗不想看到宰相和太子两方任何一方势力做大,最好的状态,也就是让他们互相制衡,为皇帝所用。唐玄宗的这种官场制衡术不管是否奏效,至少在安史之乱之前,他都觉得玩的很开心,玩的很不亦乐乎。
在李林甫年老力衰的当口,唐玄宗又提拔了杨国忠。
古代官场常见病——流氓型政客 VS 政客型流氓
杨国忠剧照
杨国忠比较让人费解,因为实在找不到杨国忠跟太子李亨公开对立的理由。毕竟,即便杨国忠和李林甫之间也是明里暗里的斗来斗去。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间的理论,也实在说不通杨国忠的逻辑。真相是,其实杨国忠就压根没有逻辑,他敌视李亨的唯一理由就是,趋炎附势,见风使舵。朝堂之上,太子李亨孤家寡人,形只影单,这一点,不仅满朝文武都心中有数,杨国忠也看出来了。所以,杨国忠敌视李亨的原因是小人伎俩。
杨国忠和李林甫是完全不同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两类人,甚至可以说,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。杨国忠自认为,只要搞定了皇帝,就能掌控整个世界。然而,皇帝又何尝不想找一个能干的大臣,来协助自己掌控整个世界呢?而李林甫才是官僚的好模板,对上能够搞定皇帝,协调到资源;对下则能够左右逢源,借力打力,实现自己的政治企图。所以如果说李林甫是个“流氓型政客”,那么杨国忠则只配做一个“政客型的流氓”。李林甫在政坛上的手段,杨国忠一辈子的时间也学不会。搞定皇帝只是做事情的第一步,万里长征的第一步。
自认为搞定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,大家对杨国忠的恨,都埋在了心里。发动叛乱的安禄山,打出的是干掉杨国忠的旗号;而马嵬之变哗变的士兵,打出的依然是干掉杨国忠的旗号。
在所有反对杨国忠的人群中,当然也包括那个压抑了多年的,太子李亨。
在父亲的强势权威之下,李亨不管是在儿童,还是在青少年时代,都过的提心吊胆。即便登上了太子之位,也从来没有被奸相们放在眼里而受尽排挤。
此时,李亨心中的那个父亲形象,让他感到若即若离,又敬又畏。
就这样一天天青春耗尽,李亨步入了他人生的中年时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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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选自《魔方中国史》唐岛渔夫著
